【啤酒的陳年】
啤酒與葡萄酒能否陳年,需要兼顧兩個問題。一是「陳年的條件」,亦即「久放會不會壞?」,二是「陳年的價值」,亦即「久放會不會更好?」
久放不壞的酒,不見得有陳年的價值。能夠久放,卻不見得愈放愈好,也就沒有陳年的必要。但是陳年後的風味是好是壞,是正常還是失常,需要專業的眼光來判準。
此外,不論手中的酒值不值得陳年,都必須有良好的保存條件:避光、溫控與無異味是最重要的,其次還有避免震動、濕度控制與通風。如果保存環境條件不當,不論這瓶酒能不能陳年、值不值得陳年,都容易喪失應有的品質表現。
我從去年年初以來,陸陸續續收集到不同批次的啤酒樣品,保存在恆溫環境中。現在手邊湊出三瓶出廠時間分別相差半年的「帝國司陶特」,恰巧可以做個比較品飲:Samuel Smith Old Brewery的Imperial Stout。這種類型的啤酒,具有陳年價值,風味會隨著時間的推展而變化出繁複的層次,以及愈趨溫和的口感,最後發展出葡萄酒般的風味,當然,有人不見得喜歡,但也有人偏愛這一味。
首先,還有一年到期的樣品(2015. Jan.),帶有新鮮紮實的麥芽風味,以及立體的口感;已經到期、充分瓶陳的樣品(2014. Feb.),已經出現雪莉酒般的蘋果氣息、堅果風味、以及些許加烈葡萄酒般的芬芳。至於新鮮度介於兩者之間的樣品(標示2014. Aug到期),仍有充足的麥芽風味,但是尾段風味已經稍顯單薄,不過尚未發展出氧化風味。
結論是:一、所謂「愈陳愈香」,不總是成立的,而是個見仁見智(甚至各說各話)的問題,至少在這個例子上,所謂香,到底是要以新鮮的麥芽為準,還是以風味層次為依歸?二、有些酒可以放,但也要看陳年後的風味是否符合你的胃口,回到這個例子,你如果不喜歡雪莉酒的風味,陳年之後的風味再怎麼迷人,也得不到你的青睞。當然,一定有人想補充:「放了一百年的酒,就算保存不當、就算已經壞了,好歹也是一瓶可以賣錢的古董!」是的,不過這已經是另一個問題了,無關這裡討論的陳年與品質。